7月的张北,绿色满目,凉风习习。驱车行驶在草原天路,纵目远远近近的绿草、绿树,心旷神怡间,蓦然明白,绿,是世上最美的色彩,眼前这赏心悦目的绿啊,仿佛画师打翻了调色板,深深浅浅的绿色倾泼在蓝天白云下,涂染了原野山峦。
范云天就是天路植绿护绿队伍中的一员。
在侯营坝护林点,范云天像往常一样,不到6点钟就已在山梁上绕了一大圈。山梁一边连着崇礼,一边接着张北,草原天路就匍匐在这百里坝头上。眼下正是旅游旺季,也是范云天和同事护林最忙的时候。
范云天,53岁,是塞北林场一名普通职工。30年前,他入了林业这一行,做过规划设计,监督过施工,造过林、种过树。如今,树长起来了,他“角色”调整,又成了护林人。
“我这半辈子,和树在一起的时间比和家里人在一起的时间还长!”说起那些树、那些林,范云天黑红的面庞神采飞扬,他说: “看着这满眼绿,心情就格外好!”
第一次上坝头,是2009年,留给范云天的印象可不好。
那时,正是清水河上游综合治理重点工程启动初期,范云天和几位同事被安排到羊草沟工程区,第一次考察立地条件,眼前的苍茫荒芜就给他们来了个“下马威”。
“说是羊草沟,根本没有草,一眼望去,除了为数不多的天然林,只有阴坡偶尔长着一些灌木,剩下的就是一道道裸露着流沙、石块的沟壑,荒坡、荒山。”其实,不只是羊草沟,坝头一带的好些沟沟坎坎都缺草少树,水土严重流失。
看着这样的情形,范云天和同事心里再清楚不过, 要让这百里坝头变绿,任务艰巨!
但再难也得干!就这样,范云天和同事带着当地群众扛着铁锹、镐头上了山。
传统造林就是挖鱼鳞坑,坝头上石头多,土质硬,一锹下去,有时候还冒火花,30多公分深的坑,一上午挖不了几个。一天下来,身上的衣服湿了干,干了又湿,午饭就地解决,困了找个避风的地方,靠着铁锹、镐头眯会儿,晚上回到宿舍身子都要散了架。第二天继续上山,挖坑、栽树、填土、浇水……看着一棵棵小树苗迎风摇摆,范云天和同事们心里冒出的全是期盼:“下一年,这树一活,山就绿了,过个三五年,就看不到荒坡了。”
干了一年,盼了一年,看到的却是一棵棵干死的幼苗。
坝头沿线降水量不足,更严重的是土质沙化, “活苗水”流失严重。能成活的树苗不足三分之一。
怎么才能把水留在山上? 考察过的地方再研究,想过的办法再完善,做过的试验再论证,几经周折,终于找到了方法!
站在草原天路的观光亭上,凝望着不远处的山坡上一片郁郁葱葱的樟子松,范云天讲述起他们摸索出的 “绝招”:“那里原来是一个大沙坡,我们在坡面上,用莜麦秸秆打成一个个方格,这样雨水就能聚在方格内,树苗就不会‘渴死’了!”这一方法被塞北林场的务林人称为“草方格治沙法”,后来还被推广到了其它地区。
同样是坝头,“草方格”也不是“无往不胜”的。立地条件不一样, 效果也不同。后来大家又摸索创新出 “水平沟整地”、 “汇聚径流”、 “看天植树, 就墒造林”、 冷藏杨树插条造林、“三水”造林等方法。
功夫不负有心人。几年过去,栽种时那一株株柔弱的小苗越长越高,蓊蓊郁郁伫立在百里坝头。范云天和他的同事又开始尽职尽责守护着这片绿色。
“春天,山杏花开时远看去像落了一层层雪;夏天,草木绿得让人醉,游人都爱来咱这‘天然氧吧’;秋天更美,桦树叶子变黄,杏叶变红,再加上蓝天、白云、金色的梯田,那景色就像一幅画;冬天也不单调, 一片片樟子松都绿着呢…… ”说起天路,说起这方美景,说起务林人用心血和汗水浇灌的这片绿色,范云天黑红的脸上满是笑意,随之他又严肃地说道: “树长起来了,管护是重头戏,为了这片绿,我还要再干上10年!”(记者段晓芳 冯海啸)